不同於印象裡情人間的對話，
這麼些年的相處中，
妻倒是很少提及關於相識初期的點點細節
或是各式各樣的紀念日等等。
無奈我們都不是那種，可以在浪漫中擷取歡樂的人。

但結婚頭幾年裡，妻曾多次向我質疑過一個問題：
“是不是因為時候到了，你想結婚了，所以結婚…
“而結婚的對象，其實是誰都可以，只是剛好這段時間碰到我罷了？”

一開始聽到這樣的質詢，我當然滿口駁斥。
不僅駁斥，甚至有好多次都幾乎動怒，
怎麼可能是『誰都可以』！荒謬！

說是這麼說，
在我心裡卻有點不那麼理直氣壯。
好像潛意識裡，多多少少也認同了這個質疑。
是誰都可以吧？只是剛好遇上她而已。
真是這樣嗎？那這段關係豈不是太隨便了？

時間久了，
妻不再問這問題了！
我也不再思考這個答案。
就像所有經歷過的煩悶與喜樂那樣，逐漸淡忘。

上個星期，
妻忙碌的工作告一段落，抽空整理成堆的舊資料。
偶然間她在舊記事本裡瞥見那個問題，
笑著跟我說：
“還記得以前我們討論過這樣的問題嗎？
“我認為你是因為時候到了，想結婚了，所以結婚…
“其實跟誰都結婚都可以，只是那段時間剛好碰到我而已…”

我頓了頓，然後告訴她：
“現在我覺得妳說的沒錯，
“的確是剛好碰上妳，所以我們結婚，其實誰都可以…

妻挑眉不語，我繼續說：
“但關鍵是，為什麼那段時間『剛好』碰上妳？而不是別人？”

在那麼複雜同時又多軌並行的『人、事、時、地、物』裡面
任何看似『隨便』的交會，真是『隨便』嗎？

不定的時空與隨機碰上的某個人，
這就是一種註定了，一種隨便的，註定。

而這隨便的註定，
或許就是大家所稱頌的『緣分』吧！